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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的今天,是媽媽在這個人世間所剩的倒數計時,雖然明明知道她生病,有一天終究會走,但不管是她自己,還是我的內心還是很希望她能夠有任何奇蹟出現,繼續活下去。

媽媽生命最後的那幾天,讓我明白了幾件事,每個人都會走,雖然有時我們無法控制如何走,而且不管您是信仰哪一種宗教,都會走,所以請千萬一定要學會及懂得如何面對死亡這件事,這是相當相當重要的一件事。

最後那幾天媽媽只能躺在醫院的安寧病房,雙眼緊閉、全身無法動坦,可是在她最後還可以講話時,小P記得媽媽講的話。

依稀記得那晚,媽媽雙眼一直不敢闔眼,猛盯著天花板看,因為之前在醫院照顧她很久,知道這不是平日的媽媽,於是湊過去小小聲的問:「媽妳在想什麼?怎麼不休息呢?」

「昨晚我吐了很多血,我不要睡,我會怕...」

聽到她這麼說,雖然內心明白怎麼回事,而且也相當難過,但就是不能表現出悲傷,以及讓媽媽恐懼的樣子,因此安慰著媽媽並說著:「妳現在沒有吐血了,醫生有把病情控制住了,妳放心的休息吧,沒事了。」

媽媽此時略略的抬起頭往自己的身上看,真的沒看到任何血蹟,神情才略為安心的放鬆。我是必須回去,因為媽媽跟我要念佛機,她想念佛,而之前帶來的那台聲音不夠清楚,因此跟她說明必須回去拿念佛機。

好在之前義德寺師父有跟我結緣懺公師父的念佛機,後來媽媽也因此能在病床上跟著念佛,在媽媽生命最後的三天,我都載著幾天熬夜的爸爸先回家休息,才有體力再繼續照顧的工作,只是沒想到媽媽竟然在我們離去後,整晚都睜著眼不敢睡。(在她生命最後三天裡,她都如此)

一直等到我們隔天一早到病房,她才安心的睡著(一連兩天都如此,這是在她生命的最後三天的狀況)。,似乎她自己也略略明白,或許她的生命已走到盡頭了,深怕再也睜不開了,因此不敢輕易的闔上雙眼。

確實再來她便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剩呼吸,還有喉嚨發出固定頻率的「嗯-嗯-嗯-嗯」,一直是這種頻率的聲音,直到下午班的護士來才說:「我知道病人在念佛,這聲音我聽得出來」(此時已是倒數最後一天了)

當天下午五點多,當我又要載著爸爸回家時,於是對著媽媽說:我們先回去,明天早上再來時,沒想到媽媽竟突然飛快的喘著息,現在想想,應該她的內心很明白,這幾天她一直硬撐著,而當我和爸爸
說要回去時,她可能怕再也見不到了,有想要說什麼,但身體已不受自己控制,再也無法表達,只能飛快的喘息著。當時我的內心揪了好大一下。

這時我明白媽媽就快走了,但我依然要載爸爸回去,而且我也必須回去準備一下,萬一媽媽由醫院回來,臨終的一些東西。

好在,在前一天早上在往醫院的路上,已在車上和爸爸談過,媽媽生病夠苦了,她的一生也沒享到福,真的很苦是不是,爸爸點點頭表示認同。

我又問爸爸:那你希不希望媽媽下一世,可以過的更好更幸福快樂,不再受到任何的痛苦,爸爸還是沒有言語,只有以點點頭來代替回答。

我說那好,那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心態,讓我們以祝福的心,祝福媽媽能夠回到阿彌陀佛的懷抱(並略為介紹經典裡有關極樂世界的狀況),此時爸爸又再次的點點頭。

於是我又再次說:如果我們真的希望媽媽能夠到佛陀那裡,那在媽媽由醫院回到家時,我們要為她念阿彌陀佛,而且要持續八個小時不能哭哦,此時爸爸很大聲的回答:「好」;聽到了這聲好,我明白爸爸也準備好了,而且也明白在媽媽臨終時,可以如何幫助她了。

就在102年1月14日的凌晨1點多,小P接到通知說媽媽將由醫院回到家,在凌晨二點多媽媽載著氧氣,由醫護人員幫忙抬進家裡,那時葬儀社有個木板床,我們在板上放上一床新的棉被,媽媽就躺在上面,於是醫護人員就走了。

當媽媽拔掉氧氣時,我便走過去她身旁,對著媽媽說:媽妳這輩子夠苦了,都沒享到福,而且還遭受到這麼大的病苦,真的太苦了,此時唯有阿彌陀佛能夠幫助妳,唯有到極樂淨土去,妳才可以不用再遭受到這些痛苦和病苦,無論如何妳一定要虔誠的祈求,求生淨土

於是我們開始大聲的念著佛,一直念到八個小時又二十分,葬儀社的人才急著說:要快點換衣服,不然亡者會領不到衣服(事後才明白,因為他們後面還有不同攤,所以必須趕時間,於是有這個看似合理性的說詞出來)

因為打這篇文章的同時,小P已流了數不清的眼淚,再來其他的情形,我真的不想再一一略述了。

 

備註:

1.亡者要往生時,全身是很痛的,所以不能去碰他們,最好在他們的身體下方墊上一床的棉被,一來他們會舒服一點,再來是亡者走後,他們全身的水會流出來,這床棉被剛好可以把水份吸住;嚴格說來應該準備二床棉被,因為由冰庫拿出來退土冰時,亡者身上也會流出水份,這時也需要棉被吸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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